六度

大家，圣诞节快乐！发糖次发糖次！

 

证明我自己还活着（。）

 

 

一

黄少天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心情这么低落。

整个蓝雨都洋溢在平安夜加训欢乐又祥和的气氛中，无论是训练室凭空变出来的那颗圣诞树，还是挂在每个人椅子靠背上的那个看上去又丑又俗的大红色圣诞袜，就连门口王大爷看管的收发室也多出了雪片似的圣诞贺卡，里面一多半都夹杂了小礼品。

他无意识地操作着屏幕上的里的流木虐杀小怪，动作机械无力，噗噗噗，一连串带血花的游戏音效响起，那傻傻的系统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临死之前居然从包裹里抽出一份圣诞奖品，红绿相间的彩色包装纸，他下意识点开。

流木居然上了系统公告！

喻文州听到这边的响动，望向他，一脸不知所云，但还是习惯性微笑。

红配绿，配成猪，黄少天生气地想。

 

二

喻文州最近觉得黄少天总是对他龇牙咧嘴，活像是只被人欺负了的小狮子。

无论是平常晨起跑步，日常训练，比赛复盘，还是中午排队打饭，收快递，炽热的视线落在他脊背上，待他向回望去，看到的总是匆匆低下头的黄少天，要么装作若无其事地吹口哨，要么拉过茫然无措的郑轩讨论生命大和谐该如何完成。

别闹，他只好报以一个无可奈何的温柔微笑。

黄少天被这个微笑激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要你管，他默默用口型说。

喻文州心觉黄少天这个小动作实在搔到了他的那根神经，忍不住又微笑了一下。

 

三

起因是前几天的一个梦。

一个污婆对着黄少天举起魔杖，你将在圣诞节那天变成一张贺卡，只有被喜欢的人打开才能解除我的诅咒。

黄少天瑟缩着说不要，不要啊不要，千万不要啊我不想被放到收发室王大爷那里。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人变成了街边小店买的一打开里面的扬声器就会响个不停还不能关上的音乐贺卡，跟随着其余数以万计如鹅毛般的圣诞祝福信件向喻文州飞去。

他看着喻文州把他们那一沓贺卡全部抱回了办公室，而他被压在那一筐各色贺卡的最底部，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被发现。

可惜他只是张贺卡。

喻文州开始一张张地拆信，挑出里面所有的巧克力放到一个篮子里，他像是苞米地里渴望被老婆婆掰下的玉米一般，随着喻文州选贺卡的手越来越接近欢呼雀跃，又随着那越来越远去的手而沮丧悲伤。

他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直到梦的最后，喻文州露出了一个冷漠的微笑，睥睨孤零零落在篮底的黄少天，说：“我不喜欢圣诞音乐贺卡。”

 

接着黄少天就被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

 

四

他更加关注喻文州了。

无论是平常晨起跑步，日常训练，比赛复盘，还是中午排队打饭，收快递，只要眼前一出现喻文州的身影，黄少天的目光就总是被牢牢吸引，接着眼前就会浮现出梦境中喻文州那个掰包谷的老婆婆一样慈祥和蔼的笑容，和面对自己时的冷漠无比。

喻文州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他。

黄少天像是被人撞破心事，一时间表情怪异缤纷。他连忙扯过郑轩给自己当僚机，两个人临时搭伙凑在一起，郑轩一脸茫然，黄少天更加烦躁。

接着他又收到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五

随后的几天，他连吃饭都避着喻文州走。

 

六

星期天晚上，黄少天又做了一个梦。

环球娱乐公司的总裁喻文州斜倚在黑色法拉利车盖上，几乎和漆黑的夜空融为一体。

他点了一根烟，烟雾随即被雨丝搅散，沙哑的男声低唱和香烟的气息融溶交织，深邃的眸子

“你是在躲着我？”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黄少天却从中察觉的到了一丝憔悴和悲伤。

“我没有。”黄少天转过头去，声音闷闷的。

喻文州轻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没得选的。”

“你不是嫌弃音乐贺卡吗？”黄少天也有些委屈。

喻文州抬起头，刚要露出那个苦涩的微笑，

 

一时间梦境戛然而止，苦涩的微笑、冷漠的微笑、喻文州平时对他流露出的各种意义不明的微笑都交杂在一起，黄少天头痛欲裂，在心底流泪：

谢谢你，我也爱你，但请你以后没事不要总微笑。